上周分手的前女友邀请我参加宴会，“呵呵”我心中冷笑。宴会厅里，

水晶吊灯泼洒下瀑布般的光流，空气里粘稠地浮动着昂贵香槟的微酸、女士香水的甜腻，

还有顶级和牛炙烤后的油脂浓香。精心修剪过的笑声恰到好处地盖过背景的弦乐，

每一个音节都透着股虚浮的劲儿。我挽着苏晚的手臂，步入了这片浮华的喧嚣。

苏晚今晚很美，水蓝色缎面长裙衬得她肌肤胜雪，但那份美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生涩。

她挽着我的臂弯，指尖无意识地收紧了一下。

我知道这份紧张并非全因场合——她是母亲挚友柳姨的独女，刚从国外回来不久。

柳姨与我母亲是几十年的手帕交，这次牵线，用意不言而喻。我选择带她来，

既是回应长辈的善意，也是……一种无声的宣告。苏晚，远比这浮华名利场里的大多数人，

值得认真对待。只是眼下，她像只误入成人舞会的雏鸟。“沈砚？

”一个拔高八度的女声刺破空气，带着精心设计的惊讶。李莉，林薇薇最铁杆的闺蜜之一，

穿着闪瞎眼的亮片裙，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围拢过来，身后跟着王婷等几个“姐妹”。

“哎呀，真是稀客！还以为你早就离开我们这圈子了呢！”她目光像淬了毒的探针，

在我身上和苏晚身上来回刮擦。“啧啧，”王婷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夸张地掩住嘴，

目光黏在苏晚身上，“这位漂亮妹妹面生得很呐？最近哪部剧热播啊？

还是……在哪个综艺露过脸？”刻薄的轻蔑裹着糖衣。苏晚脸颊绯红，下巴微绷，抿紧了唇。

“沈砚，不是我说你，”李莉凑近，压低声音却确保周围能听清，“混得再不如意，

也不能随便拉个小明星来……撑场面吧？这地方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蹭进来的。

”眼风扫过苏晚，如同估价劣质地摊货。周围的空气凝固，带着看客特有的冰冷兴致。

一道道目光聚焦，嘲弄居多。

她们都以为我不知道——不知道林薇薇已经和那个男人“领了证”，

成了名正言顺的“陈太太”。这个消息，被林薇薇捂得严严实实，

大概是准备在今晚“惊艳”亮相，彻底将我钉在“被抛弃的失败者”的耻辱柱上。

我的视线平静地越过她们聒噪的身影，落在大厅中央最耀眼的焦点——林薇薇身上。

她穿着酒红色露背礼服，颈间、腕间、指间钻石璀璨，挽着陈飞宇的手臂，

笑容完美如同橱窗模特，接受着潮水般的恭维。陈飞宇高大挺拔，深灰高定西装一丝不苟，

嘴角噙着自得的笑意，一派成功人士的从容。他的目光，也终于被这边的“骚动”吸引，

带着林薇薇，踩着无形的聚光灯走来。“哟，沈砚！”陈飞宇声音洪亮热情，老远伸出手，

目光却精准扫描着我的西装，最后玩味地落在苏晚脸上，“稀客稀客！

薇薇刚才还念叨老朋友们都到了呢！”他刻意强调了“老朋友们”，暗示我的不合时宜。

林薇薇依偎在他身侧，嘴角是完美的微笑，眼神却疏离如冰，只在掠过苏晚时，

冰层下透出一丝隐秘的快意和优越——看，这就是你离开我后能找到的“货色”。

“这位是……？”陈飞宇挑眉，明知故问。“苏晚。”我平静回答。

“哦——”陈飞宇拖长调子，换上“理解”的表情拍拍我的肩，“理解理解，

年轻人带个漂亮女伴散心，正常！”语气如同宽容晚辈胡闹。周围传来压抑的嗤笑。“沈砚，

”林薇薇开口，声音珠玉落盘却字字冰凉，“难得见面，最近……还好吗？

”像在审视蒙尘旧物。“挺好。”我迎着她的目光。陈飞宇觉得火候不够。他轻笑一声，

手随意**西裤口袋。“叮铃”。一把银光闪闪、带着展翅“B”字母的宾利钥匙，

被他两根手指捏着，轻巧地在指间转了一圈，冰冷夺目。“哈，差点忘了，”他语气轻松，

眼神却挑衅地钉在我脸上，“刚提的新玩具，代步而已。开惯了也就那样。”他顿了顿，

嘴角勾起攻击性的弧度，“沈砚，男人到了这个年纪，总得有点撑门面的东西。你说是不是？

”他晃着钥匙，轻蔑几乎化为实质，“这样的车，你这辈子……能摸到方向盘吗？

”瞬间死寂。所有目光聚焦钥匙，又转向我，期待、嘲弄、幸灾乐祸。李莉等人屏息，

兴奋异常。苏晚身体绷紧，手臂轻颤。在无数目光下，在陈飞宇的轻蔑中，我缓缓抬起眼皮，

目光平静扫过钥匙，扫过他的脸，落回他自以为掌控一切的眼睛里。嘴角，

清晰地弯起笃定的弧度。声音不高，带着温和笑意，却如石破死水：“陈总，”我顿了顿，

看着他笑容僵住，“租车的时候，记得选我们旗下的‘驰骋’的至尊套餐。

普通套餐……油钱是有限额的。”微微歪头，“善意”提醒，“省着点开，别超了。

”“嗡——！”死寂被倒吸冷气和混乱惊呼打破。“租的？

驰骋…那不是沈砚他们集团旗下新收购的顶级豪车租赁公司吗？

”“我的天…陈总他…”“不可能吧？！”陈飞宇脸上的笑容瞬间冻住、碎裂。

血色“唰”地褪尽，只剩惨白与惊骇。捏着钥匙的手指猛地攥紧，指关节“咔吧”脆响，

青筋暴起。宾利钥匙成了烧红的烙铁。他死死瞪着我，嘴唇哆嗦，

喉咙里只发出“嗬嗬”漏气声，瞳孔剧烈收缩，如同看见地狱洞开。林薇薇脸色惨白更甚，

完美笑容彻底碎裂，露出惊恐羞耻的本色。她指甲嵌进陈飞宇手臂，身体晃了晃，

看向我的眼神充满骇然与被当众扒光的耻辱。她的虚荣堡垒，崩塌了一角。

李莉、王婷等人脸上的嘲弄僵住，瞬间被惊愕、茫然和大祸临头的恐惧取代，

纷纷下意识后退。整个宴会厅中心被抽成真空。音乐停，私语消，

无数震惊、探究、怀疑、幸灾乐祸的目光聚焦成无声旋涡。

就在这窒息死寂达到顶点时——“砰！！！”巨响如平地惊雷！

厚重橡木大门被蛮力狠狠撞开！水晶吊灯哗啦作响。门口光线被一群闯入的身影粗暴切断。

为首光头壮汉近两米高，黑背心紧裹虬结肌肉，光头锃亮，后脑脖颈盘踞狰狞黑龙刺青。

身后七八个同样彪悍、雕龙画凤的光头佬，带来浓烈寒意与饿狼扑食般的凶戾。

惊恐尖叫与失措惊呼爆发，恐慌瘟疫般蔓延。光头壮汉铜铃眼凶狠扫视，

精准锁定脸色惨白、筛糠般抖动的陈飞宇。“陈飞宇！”破锣嗓带着金属摩擦的沙哑，

压过所有嘈杂，“**！躲这耗子洞来了？穿人皮老子就认不出你这杂碎了？！

”他猛地掏出皱巴巴的纸，“啪！”狠狠拍在摆满甜点的长餐桌上！高脚杯震倒，

红酒如血蔓延。“睁大狗眼看看！白纸黑字！连本带利，九百七十二万八千五！”唾沫横飞，

手指几乎戳到陈飞宇鼻子，“欠钱不还躲猫猫？骗婚骗贷！专坑娘们儿离婚分的家底儿，

再哄她们借高炮填窟窿！**的，吃软饭吃出花来了是吧？！

”身后光头佬齐声怒吼：“还钱！**还钱！！！”声浪震得大厅嗡嗡作响。绝对的死寂。

连抽泣都消失。所有宾客如遭定身。目光从震惊恐惧，化为难以置信的骇然，

然后是鄙夷、愤怒与被愚弄的羞耻。千万根烧红钢针刺向场中央的“璧人”。

陈飞宇双腿一软，若非林薇薇死拽，已然瘫倒。面无人色，嘴唇哆嗦，眼神涣散绝望。

嚣张气焰荡然无存。林薇薇的反应更是激烈。

她像是被那“骗婚骗贷”、“专坑娘们儿”的字眼狠狠捅了一刀，身体猛地一颤，

发出一声短促凄厉的呜咽。那张精心描绘的脸庞彻底扭曲变形，惨白如金纸。脸庞扭曲惨白，

猛地松开陈飞宇，如同甩开瘟疫源，踉跄后退踩到裙摆差点摔倒。双手死死捂嘴，

瞪大的眼里是极致惊恐、难以置信和彻底摧毁的绝望。钻石耳坠疯狂晃动。

“不…不是的…认错人了…宇飞…你说句话啊…”她语无伦次，声音破碎。“认错人？

”光头佬狞笑，“给老子搜！榨不出他的油，就从这娘们儿身上找！骗来的钱，

指不定都贴她身上了！”纹着下山虎的汉子粗暴上前。林薇薇尖叫挣扎，

被铁钳大手轻易制住。“不！放开我！我的戒指！那是我……”歇斯底里哭喊。“啪嗒！

”轻微却清晰的脆响。那枚象征“幸福”与“财富”的硕大钻戒，被轻易撸下。

冰冷讽刺的弧光一闪，揣进汉子裤兜。林薇薇尖叫戛然而止。灵魂被抽走，身体软软滑下，

瘫倒在地。酒红礼服如败落花瓣铺开。她呆呆地、空洞地望着手指上苍白的印痕，

大颗泪珠无声滚落，洇湿华贵地毯。“名媛”外壳彻底粉碎。“还有！

”光头佬的怒吼再次炸响，

色的闺蜜团和林薇薇的几个亲戚——特别是她那位打扮得珠光宝气、此刻却抖如落叶的小姨，

“李莉！王婷！还有那个穿紫旗袍的婆娘！”他指着林薇薇的小姨，

“你们投给这杂碎的钱呢？什么狗屁‘海外地产高回报项目’？

全他妈是这杂碎编出来骗你们棺材本的！**连你们这些沾亲带故、舔着脸巴结的都坑！